黎影

徘徊的灵魂比钻石更璀璨

【太中】花开堪折直须折

  角色ooc致歉

  花吐症要素!

  假装BE的HE

  

  @亿原,给你的稿子,请查收~

  

  

  “嘛,这种既肮脏又没有技术含量的收尾工作小蛞蝓一个人来干就可以了吧?毕竟蠢头蠢脑的小蛞蝓最擅长的就是在阴暗里打洞啦!”

  盯着太宰治大摇大摆远去的背影,中原中也磨了磨牙齿。

  赌上“重力使”的名号,这条混蛋青花鱼最近绝对有问题!

  无人在意的频繁旷工,寄到邮箱里的大额账单,作战时罕见的思维分散,比平时更想让人凌迟的舌头,他凭着直觉把这些现象合拢到一起顺着往下想,本能的觉得那家伙又在酝酿什么大事,而且绝对对他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混蛋谈恋爱了?

  在中原中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念头自动浮现在了脑海里,从混沌的潜意识火山里喷出来,一股脑把所有的逻辑思维砸的七零八落,像是一根扎进心房的针,张牙舞爪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

  

  等等,什么狗屁玩意儿。

  

  

  中原中也挥了挥手,强行把这个鸠占鹊巢的念头从自己脑子里赶出去。跟这个玩意儿做了这么多年搭档,他完全可以咬牙切齿地确定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太宰治性格的人之一。他可以毫不犹豫下这个定论:那个人是个怪物,披着人皮的怪物。

  如果说世界是一幅被拼好了的拼图,那个人就是被强行按进去的那一块。就像多彩的植物大多有毒一样,那双寒星一般的美丽眼睛里面没有爱情,只有荒漠一般的恶意,那大约就是情感的死域。棋盘上只有输赢没有感情,对棋手而言,万物皆可作为棋子。所以爱上太宰治的人只有一个下场,被那个披着人皮的恶魔榨干一切,玩弄至死。

  不过平心而论,那家伙长相不坏。忧郁,温和,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平白的添了些贵族气,加上一双明亮的黑色眼睛,往夕阳下那么一站,眼睛里仿佛有七彩的光折出来。"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虽然记不住是从哪儿看的,当时他却无缘无故地想起这句话来。也难怪看上他的小姑娘能排满一条街,哪怕他整天想拉人殉情,还能三天两头的有人像飞蛾一样,排着队往火坑里跳。

  脑海里的烤肉架吱溜吱溜的旋转,把修长的青花鱼烤成干巴巴的鱼干。他抬起头向四周张望,来结束这个无聊的思路。却无意间发现了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玩意儿。

  几朵小花。有着扁圆形的,薄的,紫色的花瓣。虽然被人踢到角落里又踩了好几脚,上面沾了灰,仍然十分完整,刚摘下来绝对不超过三小时。

  太宰治临走前好像在那个地方多站了一会儿来着……

  好了,一切都可以解释清楚了,中原中也后知后觉的承认了这个事实,太宰治那个烂人捧着花准备送给心上人,而他,中原中也,却还在原地踏步。

  可能他长得不够好看?也许吧,他有着橙色的头发与蓝色的眼,那条青花鱼难得安静的时候会盯着它们看,从狗嘴里吐出几颗象牙来。不过谁在乎呢?他是从阴沟里爬出来的人,比起容貌更关心明天的早饭。虽然与太宰是搭档,但那家伙相对来说更像是文职,而自己则更像是个打手,衣服上沾着血与灰,只有目光像灼灼的火,像是烧穿了亘古的寒冰,瞪一眼都能把胆小的女生吓哭,更别说讨女生的欢心了。

  那个混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上个月?对,上个月。他与那家伙联合突袭了一个走私团伙的总据点,那帮人贩运了不少枪支弹药,还窝藏了两个异能者,比普通的小组织难啃的多,当时自己是先锋压住前线,太宰在队尾观察全局,饶是这样才留下了几个有用的活口抓回去审。那时自己打断了那个首领的两条腿,掐住了女人的脖子把她往押运车上拽,她当时眼神涣散,奄奄一息,舌头吐到口腔外面,活像一只吊着待宰的鸡,也正是这样,自己才难得放松了警惕。

  能一个人运营起一个组织,那女人绝非善茬,更何况他们收集到了传言,她也是异能者。为了防止意外,自己搜遍了她的全身,连她的耳钉都扔到脚底下踩碎。太宰治在车上检查她的情况,却不料她突然暴起,吻上了那家伙的嘴唇。随后太宰治马上被与谢野晶子带着两名护士押下了车,直到两个小时后才被放下来。

  虽然很令人震惊,但这种小插曲大家都是看个乐呵,没人在意。现在想想,这也许就是整件事的前兆。

  她爱上了他,令人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两个亡命之徒间可能确实存在一些吸引力,而动机无处探寻。

  早已平稳的心跳缓慢的开始加速,中原中也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爱…吗?

  是完全想象不出来的东西呢,尤其是针对那个家伙。

  

  

  

  “太宰治先生与上个月抓住的那家伙谈恋爱了?你真的确定?”尾崎红叶眉毛弯弯,刚才的一点忧虑被完全埋入了笑容里。

  “我也很难相信,但从目前的证据看起来,似乎确实是这样。”中原中也摊了摊手,“真有人会瞎了眼去追求他。而太宰治还真的会做出反应。我想,八成是他看中那女人身上的某种价值了,要他来谈恋爱?呵,我宁可相信我的红酒爱上他的绷带。”

  “你说的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尾崎红叶的眼神越过中原中也,用手指敲着桌子,“非要我给出意见的话…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倒是推荐你去问问与谢野晶子,他们两个都隶属于武装侦探社,她了解的东西会比我更多些。不过我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中也,我记得你不喜欢八卦,否则你不会不知道组织里那些年轻小姑娘把你评到了横滨男神榜前三;也不苛求事物的细节,否则你会先看卧底的情报从而掌握到敌人的动向耐心等候,而不是为了任务赶速度连闯十二个交通信号灯。太宰先生有了心上人,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值得你费这么多心力,询问我的意见?”

  “哈?”中原中也愣了两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种事情很有趣嘛,大姐,我是没法想到有哪个女人能让那个黑泥怪动心…我是说,听说恋爱中的人都会犯傻,能抓到那条青花鱼犯蠢,光是想想我就能笑出声来,反正那家伙也不会有什么事,大不了就是遂了他的心愿成功死掉,到时候我买两挂鞭炮,一挂头七,一挂祭日,再找两个人每年来他坟头蹦迪。”

  “爱情让人变傻…”尾崎红叶抿了抿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来,“很有道理,起码我看出来了。不过这种理由可说服不了我,我可不觉得你像太宰治那么无聊,中也。”她站起身,披上外套,拉开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对那个女人感兴趣,可以报我的名字去见她,不过记得,要快一点。事情的真相可不会等你,在最终做决定之前,再多想一想。”

  

  

  

  中原中也没有想到,太宰治失踪了。

  

  中原中也不得不感叹自己可笑的虚荣心,因为他“重点关注”了太宰治将近一个月。这个过程并不顺利,毕竟那个混蛋的反侦察能力强到可怕,所以大多数时间里,太宰治都处于人间蒸发的状态。他跟着那个人去了一次花店,三次医院;还“贴心的”给那女人的关押地点增派了两倍的巡查人手,并且特地要求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不准让太宰治入内。看着那家伙在建筑附近转来转去,中原中也难得的感到心情舒畅。

  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是一周前。

  那是在一条河边,这天他难得休假。他沿着河边散步,余光瞥见上流淡红色的河水,漂下十几朵花。

  怪了,这附近有种紫藤花吗?

  他抬起头,远处的桥上,太宰治一个人靠着栏杆,头朝着这个方向,目光失去焦点,落在比地平线更遥远的地方。这么远的距离,中原中也看不清太宰治的表情,只看见他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慢慢蹲下,在桥上蜷缩成一团,一只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死死的捂着嘴。

  本着痛打落水狗的原则,中原中也第一时间赶到桥上,他前脚刚踏上木板,就听见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来:

  “哎呀哎呀,怪不得最近老感觉背后阴森森的,没想到黑漆漆的小矮人是个跟踪狂,不好意思,我只对美丽的女孩子动心哦~”

  “滚你大爷的,谈个恋爱了不起是吧?”中原中也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就往他身上踹。

  “是恼羞成怒了吗?一定是恼羞成怒了吧?!小蛞蝓果然是喜欢我呢~”太宰治压下上半身躲过攻击,扶着栏杆站起来,“喜欢我直说就好了,不需要这样偷偷摸摸的,看在多年搭档的情谊上,我可以考虑三秒钟,不,一秒钟的。”

  “滚,老子对臭男人不感兴趣!尤其是对你这种…”中原中也顿了顿,在脑子里搜索合适的形容词,无果,遂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干活,跑到这儿来看风景?真有你的。你这两个月死哪里去了?”

  “嘛,想死也死不了啊,有免费的假为什么不放?反正那些脏活你一个人也能干…劳驾,小蛞蝓,麻烦借下附肢,我腿蹲麻了站不起来。”

  “你想游泳是吧?我成全你!!!”

  “火气这么大的话,可是没有女孩子会喜欢你哦~”太宰治撑着栏杆勉强站起来,悄无声息地调整了位置,脚踝缓慢地拧了几圈,他把手在大衣上胡乱抹了两下,“明 天 见,中也~想要送我回家我也不介意哦~”

  中原中也罕见的没有反驳,盯着太宰治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他蹲下身子,在太宰治刚才踩过的地方抹了抹,把指尖送到鼻子底下。

  是血,不会有错,仍未干涸的鲜血,和被碾成泥的花朵尸体混合在一起,透着腐烂的气息。

  命不久矣的人,身上会有这种气味。

  那个人从不爱惜生命,他什么都敢做。

  这是在太宰治失踪前,他们两个见的最后一面。

  

  

  “太宰治先生?喜欢我?相思成疾?你怀疑我用异能魅惑他?哈哈哈,真可笑啊,港黑的干部先生,临死前还有人给我讲笑话,该说是我的幸运吗?”

  玻璃墙后面的女人形容枯槁,她的牙齿已经脱落,颧骨高突,浑身的皮肉都像是被风干一样,只有目光仍然平静如水,毫不动摇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的异能是提高我的身体机能,附带着我的生命力也比普通人更顽强,可惜没什么用,我没能打过你,因为这个异能,我也没法痛痛快快的死掉,好不受你们这群家伙的审讯,”她的语气很轻快,淘气的像个孩子,“不过算算时间,你的太宰治先生应该撑不住了吧?毕竟他的病是我传染给他的,他可不像是个身体健康的人,现在应该死在某个角落甩了吧。真好,我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不过,你不考虑跟他殉情吗,毕竟你们当了那么多年搭档,中原先生?给我陪葬的人越多越好哦~”

  她带着复仇的快意说出这些话,希望看面前的男人然后像伤兽一样咆吼,像小孩子一样的哭出声,她早已看出这两人之间有不一般的情愫。如果自己时日不多,那他人的悲伤就比蜜糖还甜美,一瞬间她有种身为神明的错觉,一个人俯看着玻璃的箱庭,握住了小虫的命脉。

  可惜她未能如愿。

  中原中也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哀乐。他把帽檐向下拉了拉,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他站起身,拍了拍大衣上的尘土,叫住了旁边的看守者。

  “这个人还要活多久?”

  “情况很不乐观,我们没有考虑过给俘虏准备过多的医疗器材。不过请长官放心,我们有信心把最后的秘密从她嘴里撬出来,尸体我们会处理,不劳您费心。”

  中原中也轻笑了一声:“不,按我的要求,给她调医疗器材,一周之内,不要让她死。”

  “可是…按照她目前的状况,这不是一笔小钱…”

  “算我的。”中原中也回头看了那女人一眼,目光像淬了火的刀刃,带着铁与火的杀意,“这个人留给我,到时候我要亲自拷问。”

  “是,长官!”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去找与谢野,她比我懂得更多。”

  

  房门被粗暴的推开,木门与墙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铁制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与谢野晶子把目光从杂志上挪开,不满的盯着面前气喘吁吁的男人。

  “我还以为你会来的更早一点…”她做出一个手势,打断面前人想要说话的前奏,“事情紧急,长话短说,之前太宰治找我确认过,他得了花吐症,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疾病,目前仍未研发出特效药,患者会被体内的花朵抽干养分,全身器官衰竭而死。目前治疗这个病的可行方法只有一条记载,就是找到患者所爱的人,与那人唇齿相依。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真爱之吻。”与谢野晶子目光闪烁,看了他一眼不再出声。

  “什么叫…”

  “我知道,你也知道,不是吗?按照太宰治先生的习惯,他失踪大概就是不希望自己死去牵扯旁人。”与谢野晶子顿了顿,从抽屉里抽出一封信来。“更早的时候他来找过我,这封信是他拜托我,如果有一天你急匆匆地找他,就转交给你。我不清楚他写了什么,也许是葬礼规格什么的,谁知道呢?”她无奈的挥了挥手。

  “走吧,别打扰我工作了。”

  

  中原中也站在大街上,手里捏着那封信,不知怎的心情忐忑起来,他颤抖着拆开信,差点让信纸掉到地上。

  

  来见我啊,中原中也。你不想亲眼看看我的死状吗?

  

  彩色花体字,有些颤抖,但是写的很飘逸,不难看出写字者的心情非常好。信纸的背面是一个用黑色水笔写的地址,写的很潦草,位于郊区的一个居民区,想必是那家伙用假名租下的某个藏身点。

  机车的引擎发出嗡鸣的响声,风声像利剑一样在耳边划过,伴随着路边行人的惊叫声,中原中也像子弹一样射向郊区。

  

  在把话说清楚前,可千万别死啊,混蛋太宰!!!

  

  

  

  

  

  

  “请进,不管是谁都可以,门没锁。”

  中原中也烦躁地推开门迈步进来,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光线很暗,太宰治斜靠在沙发上,背靠着房间里唯一的窗户,阳光从他背后挤进来,在他的面前撒下大量阴影。

  “是小蛞蝓?哎呀哎呀,果然去找与谢野了吗?你是来看我尸体的吗?不好意思,本人命大,还没那么容易死。”太宰治站起来,借着窗外的光,中原中也能看清他身上穿着病号服,窗户没关,屋里很冷,但太宰治似乎根本不在乎似的,任凭冷风把病号服的衣襟吹得上下纷飞。没了那件外套遮盖,太宰治的变化更加清楚地落在中原中也的眼底,瘦得可怕,几乎像是一个骨头架子撑在那里,他背着光,阴影遮盖了他的身影,神色晦暗不明,带着强烈的不真实感,像一个风筝,随时会被外面的风带走,升上高空,离开他所厌恶的,泥泞的人世。

  “还没死?啧,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正好,告诉老子你喜欢谁?我去给你找过来。”

  “我喜欢的人?…是与谢也告诉你的吗?真感动啊~小蛞蝓。可惜,我喜欢的那个人不会愿意吻我的…”太宰治干笑几声,摇了摇头,却被咳嗽声所打断,他捂着嘴,大量的花朵混着鲜血从他嘴里落下来,染红了整只手。他把手往衣服上一抹,丝毫不在意病号服的下摆已经被染成暗红色,另一只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红酒,扯出一个笑容来,“喜欢的话自己拿,算我请你的。”

  中原中也扫了一眼桌子,底下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空啤酒瓶,桌子上一瓶红酒端端正正的摆着,他抓起来用手掂了掂,是他最喜欢的品牌。

  “别岔开话题,你只管说你喜欢谁,剩下的我来解决。”

  “你解决?你用什么解决?”太宰治苦笑一声,眼神也闪烁起来,“我喜欢的是个男人。”

  中原中也皱眉,语气里带上些烦躁,“我管他男的女的?男的更好,他不同意我就把他打一顿抓过来,接吻这种事还用得着意识清醒?”

  “好呀,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逼你。”太宰治的表情变得柔和,目光像是温柔的水,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拂过头发,面容,四肢。

  “我喜欢的人是你呀,中也,你愿意吻我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这个混蛋!不要再拿我开涮了!”中原中也愣了两秒,下意识地吼出声来。

  “你看,我就说吧?没有用的。”太宰治很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他用手从血渍中拾起一朵花,仔细展示给中原中也看,“紫藤花,花语是绝望的爱。我确实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学不会人类的感情,却爱上了一个最讨厌我的人。所以我的感情注定得不到回报。呵呵,这算我玩弄他人的报应吗?上天是觉得这样就能让我绝望吗?怎么可能?既然我注定爱而不得的死去,就要让那个活人一辈子都因为我感到痛苦。”

  “知道我为什么只找你一个人来吗?”

  太宰治左手动了一下,从袖口里掉出一只针管,里面装着两毫升透明的液体,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针尖上涌出的液体透着天真无害的光芒。太宰治抬起头来,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就像他无数次邀请美丽的女孩子与他殉情时一样。

  “与其一个人孤零零地化成飞灰,为什么不邀请你来看着我去死呢?我所深爱着,又深恨着的人?你会满意吗?这就是我对你最后的爱恋与报复。”太宰治的笑容依然无懈可击,像是好戏开场前报幕的演员,正准备揭开一场盛大的表演,唯一的区别是,这将是他生命最后,也最盛大的表演。

  “你要记住,中原中也,太宰治是因为你死的。”

  他的声音很愉悦,一瞬间的生机从他的眼睛里迸发出来,像是小孩子拆开许诺已久的新年礼物,一份以生命为代价的礼物。他端详着自己的手臂,寻找一个合适的角度下针。

  “是你的冷漠害死了我,中原中也,所以你要给我办一场盛大的葬礼,我的《完全自杀手册》要烧掉放进我的骨灰盒里,再邀请十个女孩子在我的遗像前跳黑人抬棺,骨灰盒要由你来拿着,把我放到你的酒柜里。不准拒绝,因为这是将死之人的要求。”太宰治满意地将针扎进手臂里,手指按上注射器,“别紧张,坐下来好好看吧,我会死的很快,很安静,一点痛苦也不会有。能用这种幸福的手法长眠,我果然是个幸运的人渣呢~”

  注射器一毫米一毫米地向下推进,像是处刑台上的闸刀,沉稳的向下坠落,带着致命的毒药。

  突然间,手腕被人束缚住,针管被夺过,甩向另一侧的墙壁,炸成一滩无力的玻璃碎片。太宰治抬起头,迎上那人湛蓝的眼眸,此刻充盈着不甘与愤怒。他扯住太宰治的领口,向前一拽,一瞬间两人唇齿相交。

  “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个混蛋在打什么念头,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么自说自话的去死!”

  “什么嘛,为了自己不担负愧疚,连我去死的权利也要剥夺吗?”太宰治摇了摇头,仍然是一副愉悦的表情,他舔了舔嘴唇,抬起舌头,一枚紫黑色的小药片压在下面。

  “真可惜,这样就不是因为你而死的了~不过,你觉得我的安排会因为你的搅局而被轻松…唔!”

  衣领再次被粗暴的抓起来,两个人的额头几乎要撞到一起,中原中也富有侵略性的探过来,毫无顾忌的在太宰治的口腔中游荡,太宰治的野心被激发起来,开始向对方的领地迈进,手臂环住中原中也的脖颈,在自己享受完之前,绝不让对方轻易退开。

  深吻结束,中原中也退到另一边,张开嘴嫌弃地把那枚药片吐到手心里,又小心翼翼的塞进口袋。他逼视着太宰治,坚定而疯狂。

  “我讨厌你,太宰治,我恨不得亲手把你千刀万剐,每一片肉都风干了吊在房顶上!你就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无可救药的怪物!我恨你这家伙草菅人命,为了你的狗屁愿望连自己的命都可以算计!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我竟然爱上了你这条混蛋青花鱼!只因为老子内心深处和你是同类,下了地狱都要和你在一起!!”

  

  我恨你,我爱你,就像我对待我自己。

  

  爱是什么?太宰治不明白,中原中也不明白。爱与恨的分界点,也许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两个人身上有一千种不同,却都贯彻骨髓中铭刻的疯狂。像暴雨与熔岩,红月与雪原,残缺的两个灵魂互以对方为修补,在一个小小的阴暗的房间中,强硬的侵入对方之中,留下自己的烙印。

  

  也许我过去不够懂你,但是现在,未来,想要与你在一起。

  

  

  

  

  

  

  “压上自己的性命来一场豪赌,该说不愧是太宰先生吗?”江户川乱步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的一边。

  “能得到名侦探的夸奖,我真是三生有幸。”太宰治维持着他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就不怕自己撑不到中原先生来找你,或者他到最后都没有发现自己喜欢你吗?那你可就真成白白送死的败犬了。”

  “还有那封信呢,大不了就是我真的死在他面前罢了。以中也的性格,这辈子他都别想逃开我的阴影了。反正生命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一条烂命搏一个爱人,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不是吗?”

  房门被敲了敲,无人应答,橘发蓝眼的男人自顾自的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一天天的就会吃蟹肉罐头,你下辈子变成螃蟹赎罪算了!”

  “小蛞蝓学会用附肢敲门了,真好。不枉我这些日子的指导。”太宰治嬉皮笑脸,低头躲开一个横扫,“真是羡慕怪力小矮子啊~昨天忙到半夜看起来是一点也不难受啊~”

  “你他妈当着外人的面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又生气了吗?被我戳痛了?不破防的人才有资格占据主动地位啊~”

  “老子这是让着你!”

  

  

  江户川乱步摘下眼镜放进口袋,无视面前的两个类人灵长类生物开门出去,回头锁上了门。

  屋里的人要怎么办?关我屁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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